素色亞麻窗簾擋下大多的晨光,僅留下幾束打在米白的棉質地毯上。隨著時間過去,那微弱的光芒逐漸斜移,往床鋪的方向爬去,惹得床上那人又往牆邊縮進去些許,拉攏兩人份的被子一起躲避早晨,也躲避甦醒。
身著居家服的影山踏進那道光芒之中,拉開窗子、束起窗簾,讓外頭的涼風和陽光一同毫無保留地進到房間之中。她欺身蹲下,上半身的重量令床墊陷下些許,無聲表達自己的到來。窩在枕頭和被子之間的金髮女人依然不為所動,甚至又拉高了棉被,擋住自己的臉龐,似乎是打算徹底隔絕外界了。
「師父,已經十點了喔。」影山邊說,邊抓住棉被一角,輕柔卻不允許拒絕地一點一點往床緣的方向扯。
「……」沒有聲音從這又毛又軟的編織物大毛毛蟲之中傳來,但影山感受到了有另一股力量在對抗她扯下棉被的動作。
「靈幻師父,您明明說今天要去超市採買的,這次的大特賣您等了很久了吧。」她不打算因為區區抵抗停手,而是安靜幾秒後,趁對方一瞬間的分神拉下了部分的棉被,皺著眉頭的金髮女人——靈幻,終於出現在眼前。
「……你也不想想,昨天是誰讓我操勞了整個晚上的?」靈幻似乎放棄了再捲回棉被,但仍不打算睜眼,整個人癱在床墊上不清不楚地呢喃。
那模樣看起來十分可愛,影山因而貼近她,親了臉頰一口。
「嘿嘿,失禮了。」
「你笑什麼笑,一點誠意也沒有。」
「您明明也很來勁的,還說——」
「我說了什麼?你重複看看?」
「您說我要負責收拾跟做明天的早餐。那您要吃早餐了嗎?我已經做好了,但想等您一起。」
「……我要吃。」
在淺褐色的木質地板上,影山牽著與她身穿同一套家居服、還睡眼惺忪的靈幻,在用餐前先拉著她去梳洗一番。靈幻刷自己的牙齒,影山則給她梳頭髮。從尾端開始一束一束梳開,找出分岔和糾纏之處,再向上發展,金黃髮絲之間散發的柑橘清香與她相同。